在纽芬兰省东部大西洋上的伯纳维斯塔海湾（Bonavista Bay），有一个圣•布伦丹岛，岛上住着145名居民。这个小岛靠渡轮连接纽芬兰大岛， 渡轮服务由省交通部承担。而这一服务在过去6年里支出巨大，将近3000万加元，而且每年还在上涨。去年的费用超过了600万加元。若按岛上居民人数平均，在每人身上花的轮渡支出高达4.2万元。

CBC记者特里•罗伯茨（Terry Roberts）在不久前的一个下午前往轮渡码头现场查看，见到从布伦丹岛开过来的渡轮上开下来10辆车，而半个小时后再起锚开往小岛时，船上只有一辆汽车和两个人。渡轮的单程行驶时间约为一小时。每辆载有两名乘客的汽车为来回一趟支付的轮渡费为34加元，而实际费用却差不多要500加元。岛上的人口数量仍在减少，到今年10月份，只有114人说他们在岛上有家。若按这个人口数平均， 那每年的人均轮渡成本差不多要达到5.3万加元。

但岛上有些人不愿提到这些数字。凯文·奥赖利（Kevin O’Reilly）就是其中之一。他讨厌那些计算出这些数字的人。他说：“说这些有什么用呢？我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做，要强迫我们搬出岛，还是怎么的？”他说，轮渡就是岛民的高速公路，作为公民我们有权拥有这种交通服务。

奥赖利是圣•布伦丹岛上100多居民的副市长，也是渡轮用户委员会主席。这位退休教师像岛上的许多人一样，热爱他们的岛屿家园， 并为此感到骄傲。他说：“岛上的人都喜欢生活在这里，很多加大人和美国人都不希望这个岛关闭”。

需要“艰难的对话”

纽芬兰和拉布拉多的交通部长史蒂夫·克罗克（Steve Crocker）星期一承认，摆那些数字出来根本“不起作用”。他说：“这个省已经到了必须与很多边远社区进行艰难对话的时候了。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”。他告诉记者，该省每年花在水上交通的支出高达7300万。以布伦丹岛轮渡的花费为例，要支付九个人的工资，每年要50万升燃料，即使渡轮更换一个很小的部件，按照所谓的“海洋价格”也动辄要数千元。而支出这么大，乘客却很少，仅为载客量的13％，车辆仅为容量的22％。他说整个海事服务体系都需要一个全面的审查。

纽芬兰省的财政状况已经很差，用有些人的话说，已经处在悬崖边上。维持布伦丹岛存在的花费就是诸多原因之一。不仅是轮渡支出，岛上只有9个小学生， 却保留着一所全年级制的小学，有9公里的省道要维护，还有一间公共医疗诊所在运作。

省交通部正在努力降低轮渡服务的成本。每天的轮渡班次已经从五班减少到三班，发动机装了节油装置，岛上的居民则说这些举措不仅伤害到旅游业， 还使当地渔民做生意更困难。

当然也有居民知道这件事的轻重，包括渔民帕迪•克利（Paddy Kelly），他早就觉得轮渡船太大了。“很多人都认为轮渡船大点更好，但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大船的时候，就对我哥哥说，那可能成为把圣布伦丹送进棺材的一颗钉子，太大了， 要花太多钱。’”

岛上的人口仍在外流

圣布伦丹市长维罗妮卡·布鲁姆菲尔德（Veronica Broomfield）誓言要为社区的存在战斗到最后一息。 当记者提到轮渡的花费等问题时， 她问道：“你想扼杀我们的社区吗？别想”。语气相当强硬。

但圣布伦丹的实际情况是严峻的，不断有人搬离岛屿。一位年轻的母亲和她的三个学龄儿童计划在十一月份离开。 这一下子就使岛上学校的学生数减少三分之一，只剩六个学生了。另一对年轻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学龄前儿童也在最近几天离开，到艾尔伯塔省寻找更好的机会。就连小学的校长，曾经为捍卫岛屿社区的存在充满激情，也计划在不久的将来带着她的小女儿离开。

鲁比•基恩（Ruby Kean）是圣布伦丹岛上两家便利店中其中一家的店主，已在岛上经营了14年，现在也开始考虑在这里生意的未来。因为顾客越来越少。以前她不愿搬走是因为父母都在这里，现在父母都已过世，她想去探寻新的机会。她说：“我希望有一些晚上能在圣约翰斯和姐妹们聊聊天，一起喝咖啡，我希望和她们在一起”。

随着昂贵的渡轮服务将人们从岛上带走，这个已经存在了175年的社区的前途正越来越黯淡。凯文·奥赖利也明知这一点。他说：“政府要这样做，那样做，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。我知道我们快死了，但我们希望有尊严地死去”。

(图片来源: Radio-Canada/ 作者 亚明、加广中文、www.rcinet.ca、微信ID:radio-canada）